摘要:研究者不能只重视对职业学科基本理论及其体系的解释,更应该立足职业型高校办学的实际,探讨职业学科体系构建的行动路径。其行动主要有5条路径。第一,重视政策引导,为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提供合法依据。第二,倡导学科研究,为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提供学理基础。其具体包括三个方面:一是学习普通高等学校学科建设理论体系,奠定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厚重底色;二是强化职业型高校学科建设专家话语权,营造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良好氛围;三是重视职业型高校职业学科建设的研究,提供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理论支撑。第三,确立学科地位,为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提供明确指向。第四,加强团队建设,为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提供内生动力。第五,创新体制机制,为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提供制度保障。
关键词:职业型高校;职业学科体系;行动方案
作者简介:侯长林(1963—),男,贵州铜仁人,铜仁学院马克思主义文化与高等教育研究中心二级教授,法学博士,教育学博士,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文化与高等教育、职业教育;李湘(2000—),女,广东梅州人,铜仁学院马克思主义文化与高等教育研究中心在读硕士生,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文化与职业教育;王锋(1972—),男,贵州德江人,铜仁职业技术大学三级教授,研究方向为高等职业教育。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教育学一般项目“职业学科基本理论及其体系构建研究”(编号:BJA220245),主持人:侯长林。
职业本科诞生之后,建设具有职业教育类型特征的职业学科引起了学界的关注。到目前为止,已有多位学者对职业学科概念、内在逻辑、合法性、哲学基础、类型和体系建设,以及职业教育专业与职业学科一体化发展、职业学科建设的价值与职业学科发展等基本理论进行了比较深入的研究与讨论,初步构建了具有职业教育类型特征的职业学科基本理论框架及其体系,并产生了一定的社会影响。因此,职业学科建设已经不是要不要建设的问题,而是如何建设的问题。既然已经是如何建设的问题,就不能只停留在理论的讨论阶段。马克思关于“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的论述,就是告诫我们,在重视理论研究的同时,更要重视实践,重视实际问题的解决。因此,我们不能只专注于对职业学科基本理论及其体系的解释,更应该立足职业型高校办学的实际,探讨职业学科体系构建的行动路径。
一、重视政策引导,为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提供合法依据
早在2014年,习近平总书记就从战略的高度明确提出了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奋斗目标。而要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就需要“坚持以学科为基础”,即要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就必须建设一流学科。我国的“双一流”建设就是指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党的十九大报告强调“加快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实现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进一步阐释了一流大学与一流学科建设之于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的作用和价值。因为一流学科不仅与一流大学建设和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紧密相连,而且是一流大学建设和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最重要最关键的因素——只有抓好了一流学科建设才能真正建设好一流大学并进而推动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正因为如此,国家才将一流学科建设与一流大学建设相提并论,使其成为“双一流”之中的“一流”标准。“双一流”之中的“一流”学科,虽然更多的是指研究型高校的学科建设,但是也给应用型高校和职业型高校以启示,那就是应重视其学科建设。《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中关于学科布局以及设置调整机制的建立等论述是以“分类推进高校改革”为前提的。也就是说,这段论述中的“学科”,内在地包含了不同类型高校的学科建设问题。因为不仅研究型高校和应用型高校中有这些学科建设问题,职业型高校也是如此,也有根据国家战略和社会经济发展需求确立职业学科设置调整机制、合理布局急需职业学科与专业、加强职业学科中交叉学科和新兴学科建设、造就职业教育领域中的战略科学家与一流职业学科领军人才以及职业学科创新团队、着力培养造就大国工匠和创新型拔尖技术人才等问题。
如果说上述所提到的学科只是对职业学科建设有所启示或内在包含的话,那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办公室则在关于职业本科教育学士学位授予的文件中明确提出了按学科门类授予的要求,教育部制订的《高职本科专业学士学位授予学科门类对应表》进一步将职业型本科高校的专业进行了学科归类。这两份文件的发布,虽然针对的只是职业型本科高校的学科建设问题,但必然“会间接地引起高职专科院校对学科建设的重视”。至此,职业型高校尤其是职业型本科高校开展学科建设就有了国家政策的明确支持,即正式取得了进行学科建设的合法依据。即便如此,由于职业型专科院校长期只建专业、不建学科的惯性使然,这种现状在短期内也很难改变,这就需要国家层面继续加大政策引导的力度。比如在国家出台的相关文件中专门论述甚至专门文件安排职业高等教育的学科建设。因为,学科建设也是职业型高校的基本建设之一,在高质量发展和建设职业教育强国的今天,职业高等教育要想在服务国家战略和解决国家重大难题上有所作为,发挥其高等教育“半壁江山”的作用,就必须在继续建好职业教育专业的同时,建设好其相应的职业学科。没有职业学科建设支撑的职业教育专业和职业教育专业群不可能走向高水平,没有职业学科支撑的职业型高校不可能成为高等教育场域中的一流大学,最多只能是职业教育领域中的一流大学。可以预测,像深圳职业技术大学、南京工业职业技术大学、金华职业技术大学、浙江机电职业技术大学、铜仁职业技术大学等一大批职业型高校中的翘楚,是不会满足于只做职业教育领域中的一流大学的,迟早会带着职业教育的类型特征,以专业硕士研究生教育和专业博士研究生教育为重点,在整个高等教育的大场域中争得自己的一席之地,并最终成为高等教育中的一流大学。作为世界顶尖私立研究型大学之一的美国加州理工学院,就是在一所职业学校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江苏省学位委员会办公室在2025年7月9日发布的硕士学位授予立项建设单位增列名单中已经出现“南京工业职业技术大学”,证明我国的职业高等教育已经在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其实,这也是符合高等教育类型演变发展规律的。过去我们谈职业教育类型,是在强调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区别,即强调“分”,现在讲职普融通,就是在强调“合”;强调研究型高校、应用型高校和职业型高校是“分”,强调它们都属于高等教育,都要遵循高等教育规律,是强调“合”。过度强调了“分”,必然走向“合”;过度强调了“合”,又必然走向“分”。分分合合,原本就是高等教育类型发展的基本规律。
可能有人会说,国家层面并没有直接提到职业学科及其建设问题。事实确实如此。但是,早在2014年,国务院在关于现代职业教育发展的文件中就明确要求学位制度的建立要符合职业教育的特点;2021年,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办公室发布的《关于做好本科层次职业学校学士学位授权与授予工作的意见》再次强调学士学位授权要突出职业教育的特色。那么,国家在这两份文件中强调的符合职业教育特点或突出职业教育特色的学科,是什么学科?显然,学界已经提出的“职业学科”是最佳选择,因为职业学科是体现“职业教育类型化发展的学科标识”。既然职业学科是职业型高校学科建设的最佳选择,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在关于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改革的文件中又倡导“先行先试、率先突破、示范引领”,再加上全国教育科学规划领导小组办公室已经将“职业学科基本理论及其体系构建研究”作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教育学一般项目立项研究,在一定程度上为职业型高校尤其是职业型本科高校开展职业学科建设提供了政策导向。这些文件精神和项目研究至少说明在国家政策方面建设职业学科已经没有障碍,各省尤其是各职业型高校完全可以先行先试、率先突破,争做职业学科建设的示范引领者。谁先跨出这一步,谁将率先获得职业学科建设的红利。职业高等教育高质量体系一定是既包含高质量职业高等教育专业体系,又包含高质量职业高等教育职业学科体系的,两者不可或缺。这是高质量发展的基本要求,也是“职业高等教育发展的基本规律”。
总体来看,国家在职业型高校进行学科建设方面已经有明确的意见,这为职业型高校进行职业学科建设提供了合法的政策依据,但还需要加强;尤其是省级教育行政管理部门要根据职业型高校高质量发展要求,制定职业学科建设相关支持政策和具体建设措施。
二、倡导学科研究,为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提供学理基础
国家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和职业型高校要进行职业学科体系构建,首先得摸清职业学科体系构建的基本规律。职业学科体系构建涉及职业学科建设的方方面面,仅仅是少数专家学者进行研究远远不够。这就需要国家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和各职业型高校领导积极倡导、推动职业学科研究。只有各职业型高校的管理者和广大教师充分认识到了职业学科建设的价值和意义,把握了职业学科建设的运行规律,有了开展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的学理基础,才能自觉投身于职业学科体系构建的实践,进而把职业学科体系建设好。
(一)学习普通高等学校学科建设理论体系,奠定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的厚重底色
在普通高等学校,关于学科建设的研究已经比较深入,发表了众多理论研究成果。截至2025年7月8日,通过在中国知网题名中输入“学科建设”一词,可检索到7 705篇期刊论文、185篇硕士学位论文、15篇博士学位论文;通过读秀在图书书名中输入“学科建设”一词,可检索到相关著作680种。这些论文及著作对学科建设进行了比较深入的研究与探讨。其代表性的观点有:在学科建设概念界定方面,罗云认为学科建设就是指学科建设者根据社会经济发展需要,结合学校自身实际,采取相关措施推动学科分化与综合发展并促进学科整体水平或某一领域提高的一种社会实践活动;在学科建设内涵阐释方面,刘献君认为学科建设的基本内容和主要环节包括学科方向、学科梯队、学科基地和学科项目建设等;在学科建设价值方面,李化树认为学科是教师成长的平台,学科建设水平决定其所在大学的水平,学科建设是大学发展的龙头;在学科建设体系方面,谢桂华认为学科建设体系是指由基础学科、主干学科、支撑学科以及交叉学科构成的相互制约又相互促进的学科整体;在学科建设与专业建设的关系方面,冯向东认为专业建设以学科建设为基础,但专业处在学科体系与社会职业需求的交叉点上,并有自身的建设任务;翟亚军的博士学位论文还对大学学科建设模式进行了系统深入的研究,提出了建立宽窄度、关联度和认受度三维视角下的大学学科建设模式分析框架。这些关于学科建设的研究成果,不仅在学界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而且已转化为国家的政策和各普通高等学校自觉建设学科的动力。可以说,创造这些学科建设研究成果的专家学者功不可没!他们关于学科建设的话语得到了国家和普通高等教育界的普遍认可,自然这些研究成果及其话语已经或即将对职业型高校的职业学科建设产生影响。普通高等教育的学科建设理论为职业学科提供了基础框架,其学科体系更是职业学科体系构建的重要参照。所以,要推动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就需要学习借鉴普通高等学校学科建设理论及其体系,理解学科建设的内涵,把握学科建设的一般规律,使职业型高校及其广大教师对学科建设产生认同,并进而为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奠定厚重的学理底色。
(二)强化职业型高校学科建设专家话语权,营造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良好氛围
由于在我国职业高等教育界长期只谈专业、不提学科,以致很少有人讨论职业型高校学科建设问题,笔者至今只能检索到50余篇研究文献。在我国较早将职业型高校的“学科专业建设”作为一个概念进行讨论的是李景田,但是最早以专文形式讨论职业型高校学科建设问题的是高琰。2003年高琰在《高等职育学科建设的思路探索》一文中认为,重视学科建设是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的当务之急,并将其学科建设的特征概括为前瞻性、创新性、实用性、层次性、交叉性,同时,提出了学科建设的思路与对策。这篇文章的远见卓识令人钦佩!此后,姜大源(2005)从职业科学出发,涉及职业、基准科学、职业领域教学论、职业哲学、职业医学等概念在内的职业教育学科建设及其与普通教育学同等学科地位的问题,拓展了我国职业型高校学科建设的视野。何侃等(2009)对高职院校学科建设特色化、科学化和学科建设与科研一体化以及从重点学科、学科结构、学科基地、学科队伍和学术环境等方面开展的讨论,王锋(2017)对高等职业教育的学科基础等问题及其对高等职业教育要不要谈学科问题的讨论,尤其是游明伦(2018)对我国高职院校学科现状的深度思考,并得出学科缺失已成为我国高职院校专业内涵发展最大“短板”和高职院校被社会、学界、教育界视为末流大学的根本原因的结论等,进一步强化了对职业型高校学科内涵及其学科建设价值和意义的认识。李政(2022)对职业本科教育学科建设是奠定职业本科教育研究性基础、推动职业本科教育课程高质量建设和规训职业本科院校师资队伍研究范式现实需要的看法,张弛(2023)对本科职业教育学科建设具有经济社会发展的外在价值、高等教育发展的内生价值和职业教育发展的实践价值诉求的论证以及李梦卿(2023)的包括本科层次职业学校在内的高等教育机构都是以学科为基础开展教学与科研、楚金华等(2023)的学科建设是高等职业教育由“高等性”+“职业性”模式发展到“高等性”ד职业性”模式的唯一手段、黄丽阳(2023)的学科建设是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发展进程中的必经之路、蒋泽刚(2023)的学科建设成为类型定位视阈下职业本科教育不可回避的问题、魏燕(2024)的学科建设是职业本科教育高质量发展的首要议题、卢晓中(2022)的职业高等教育放弃学科建设在某种意义上是自我矮化等的认识,是伴随着职业本科诞生后对学科建设所进行的再次追问与反思,且参与讨论的学者较多,其所形成的观点和思想对我们今天的职业高等教育的学科建设有着重要的启示与借鉴意义。尤其是别敦荣(2022)的关于高职院校不重视学科建设将难见光明的前景,如果只建专业,不建学科,将会影响教育教学所依据的知识更新换代和高质量发展,而且教师一旦产生知识固化和思维惰性,就会对新知识产生排斥作用等论述,既循循善诱,又振聋发聩,为职业型高校进行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做了舆论的铺垫。
值得肯定的是,已有学者以专文的形式讨论了职业型高校学科与专业建设一体化建设问题,比如侯长林等对构建以专业为重点、职业学科是支撑的一体化发展模式进行了专题研究,王亚南等对职业本科高校学科专业一体化发展的内在机理、现实困境与实施路径进行了理性探讨,徐巧云对职业本科学科专业一体化建设的逻辑向度进行了深入思考。这些研究具有明显的超前性。可能有人也会因此质疑:学科建设才刚刚开始引入职业型高校,其与专业建设的冲突与矛盾尚未凸显,有必要就来讨论这样的问题吗?如果有这种想法,那是对科学研究缺乏正确的认知。诚然,问题凸显后再研究其现实意义更大,但科学研究更提倡超前性研究,因为超前性研究对现实具有重要的价值导向,是引领未来的研究。当前,在我国人文社科研究中出现了精致的平庸现象——“大量研究看起来精致,提出的问题或得出的结论却是常识”。这种研究不仅没有价值,反而会毁了我们的人文社科研究。
在这里还值得一提的是,罗静(2017)对中职学校要不要谈学科问题进行了专题讨论。按照一般的认知理解,学科建设是高校的事。其实,只要有知识集聚的地方就有学校存在,有学校存在的地方就有学科存在。中职学校是学校,当然有学科存在。既然有学科存在,就应该鼓励对其进行科学研究。罗静与万华合作带的学生闫豪旭还以《学科视域下中职教师专业能力提升研究——以T市六所中职学校为例》为题做了硕士学位论文,并提出了唤醒中职学校学科自觉、厘清学科与专业建设关系、打造教师专业能力提升平台和拓展培养学生创新能力的视野等对策。
尽管专家们已经发表了很多真知灼见,但是还很不够,在职业型高校进行学科建设已经取得国家认可的情况下,还需要更多的专家学者加入其研究队伍,发表更多的研究成果,获得更大的话语权,为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营造更良好的氛围,从而推动职业型高校的学科建设高质量发展,并促进职业高等教育强国建设。
(三)重视职业型高校职业学科建设的研究,提供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理论支撑
“职业学科”一词出现较早。美国于1917年制定的《史密斯—休斯法》就规定:应当在公立中学里“设置选修的职业学科”。日本于1951年6月制定的《产业教育振兴法》规定:“调整高中学科结构,增设职业学科与职业高中。”2014年,德国菲利克斯·劳耐尔(Felix Rauner)等主编的《国际职业教育科学研究手册》中也多次出现职业学科概念,比如有的“国家把具有职业学科特点的教学论研究作为职业教育专业设计的基础和教学的基础”和“需要与相关职业学科之间的合作”等。我国在1922年公布的《第七届全国教育联席会议决案:学制系统草案》中提出:丁为渐减普通、渐增职业学科之四年期。2007年,张洪霖撰写的《职业学教程》提出了以职业本身为研究对象并揭示职业及职业活动规律的职业学,也被作者称之为“职业学科”。同年,姜大源也曾一度将职业科学称为职业学科,即“职业科学——这里称之为职业学科或许更易理解”。这些地方使用的“职业学科”一词,虽然更多的是指学科科目及研究职业本身的学科科目,与我国职业型高校中使用的与基础学科和应用学科相对应的职业学科有比较大的差异,但是,广义的职业学科也应该包括职业学科科目及研究职业本身的学科科目。不过,从职业型高校学科建设的角度讨论“职业学科”确实出现较晚——首篇专题研究职业学科及其建设的文章《本科层次职业学校学科选择及建设策略——兼论职业学科》(侯长林、陈昌云、罗静)是在2020年才公开发表的。此后,虽然发表的文章也不多,只有十余篇期刊论文和报纸理论文章问世,但其中的《职业学科的内在逻辑审视》《关于职业学科合法性的学术探讨》《职业学科体系构建:价值判断与路径选择》《职业学科的哲学基础考察》和《职业学科类型建构及其发展路径探究》等研究论文,为职业学科基本理论体系的构建奠定了比较坚实的基础。这几篇文章研究的主题和观点如下:对职业学科的内在逻辑进行审视,发现其逻辑起点是职业岗位和职业学科体系,逻辑主线是职业人才培养和职业科学研究,逻辑支点是职业学科承认与职业型高校组织变革等,逻辑旨归是为职业进步服务与为职业学科发展服务等,并形成了逻辑闭环;对职业学科能否成立的合法性进行了学理性探讨,认为其合法性的依据主要表现在职业学科具有重大的现实需要、独特的研究对象和特定的知识体系;对职业学科体系构建所涉及的价值判断与路径选择两大重要问题进行研究,认为职业学科体系的构建既是职业学科自身发展的内在需求,也是我国职业教育体系及整个教育体系建设的需要,我国职业学科体系构建主要有直接借用普通教育学科体系构建职业学科体系、以普通教育学科体系为参照构建职业学科体系和依据我国职业分类构建职业学科体系三条路径;对职业学科的哲学基础进行了考察,认为我国当前职业型高校发展阶段的职业学科哲学基础是在坚持政治论前提下的人本论;对职业学科类型建构及其发展路径进行了探究,认为职业学科类型建构及其发展问题已经成为事关高职教育高质量发展绕不开的重大学科理论与实践创新问题,并提出了确立职业教育类型学科生态位、制定职业学科类型发展标准等路径。这些研究成果,既为职业型高校进行职业学科建设提供了直接的理论支撑,也引起了较好的社会反响,多篇文章被人大复印资料《职业技术教育》全文转载、《新华文摘》论点摘编。李政认为:职业学科是一种面向人才培养的学科形态,它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就是专业建制。这是较早对职业学科进行的评价。楚金华等认为:职业学科的建立及其体系的构建“符合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实际,在一定程度上融合了高等职业教育的‘高等性’和‘职业性’”。游明伦等认为:“侯长林教授的理论研究成果却为我们探究和认知职业学科打开了一扇敞亮的‘大门’”,尤其是“职业学科概念的提出及其应运而生,开辟了大学教育学科建设与发展的新领域,开启了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学科建设与发展的新赛道,是职业教育学科理论的原创性创新”。这些对职业学科及其体系构建的认可与肯定,给职业学科建设及其体系构建研究提供了动力。尽管在职业学科研究方面取得了这些研究成果,但对于一个新的类型学科体系的构建而言,这只是一个开端,还需要更多的人尤其是广大教师投身到职业学科体系建设研究的工作中,认识其规律,为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提供理论支撑。
三、确立学科地位,为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提供明确指向
职业型高校要进行学科建设,必须进行学科选择,因为“学科建设的前提是学科选择”。到目前为止,关于职业型高校的学科建设,除职业学科论外,还有技术学科论与交叉学科论。持技术学科观点者认为,技术学科是职业本科高校的学科选择。建设技术学科的观点,凸显了职业技术类高校的基本特征,符合技术类职业型高校的实际,但由于职业型高校中还有非技术类高校存在,比如财经类职业学院、文化艺术类职业学院、外事类职业学院、城市管理类职业学院等,其主干学科属于人文社科类,如果国家或省级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在职业高等教育领域只谈技术学科,就会使这类职业型高校感到无所适从,在学科建设定位中找不到适合的位置。其实,就连技术类职业型高校中也有属于人文社科类的公共基础学科,这些学科也需要建设。没有人文社科类学科支撑,技术学科也难以建设好。比如美国的麻省理工学院虽然是以工科为主,但其人文社会学科的实力也很强,如语言学、经济学世界闻名。技术类职业型高校如果没有一定数量的人文社会学科就不可能实现学科的综合化。在技术类职业型高校,如果学校领导或职能部门负责人只讲技术学科,只关注、关心技术学科,对非技术类学科也会造成伤害。尽管当前有的职业型高校也在倡导新文科建设,但是新文科建设中的技术毕竟不是文科的主流,更多的是工具或手段。只要有文科存在的地方只谈建设技术学科是行不通的。因此,在整个职业高等教育领域,包括在整所职业型高校尤其是非技术类职业型高校中只谈技术学科建设,是值得商榷的。持交叉学科观点者认为,交叉学科是职业技术类高校学科建设的应然定位。由于职业高等教育的跨界特性,把交叉学科作为职业型高校学科建设的重点之一,毫无疑问是正确的。学科交叉融合是科学发展的必然趋势,交叉学科是创新的驱动力。仅就当前来说,应用型高校和研究型高校都在不断打破学科壁垒,建设交叉学科。交叉学科是包含职业型高校在内的所有高校学科建设的重点,如果把交叉学科作为职业技术大学学科建设定位,就会使职业型高校学科建设失去特色。而职业学科与技术学科和交叉学科不同,既可以涵盖职业型高校中的技术类职业型高校、非技术类职业型高校及其技术类学科群与非技术类学科群,又能够体现职业教育的类型特征,并在学科层面与研究型高校的基础学科和应用型高校的应用学科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三足鼎立既可以相互区别,又可以相互融通。职业学科作为三足鼎立中的一足,既可以彰显职业高等教育类型特征,使其与其他类型高校区别开来,又可以为职业型高校与普通高校实现职普融通建立学科通道。至于有学者担心由于职业型高校中如机械设计制造及自动化、生物检验检测技术等大部分试点专业“很难依托单一学科,而是涉及诸多学科”的问题,那是对职业学科的一种误解。因为职业学科不是具体的某门学科,而是指存在于职业型高校之中的所有学科的总称,是这类高校学科的宇宙,有自己独特的学科体系,是“一个具有明显职业性的知识体系”,包括职业哲学学科知识体系、职业经济学学科知识体系、职业法学学科知识体系、职业教育学学科知识体系、职业文学学科知识体系、职业历史学学科知识体系、职业理学学科知识体系、职业工学学科知识体系、职业农学学科知识体系、职业医学学科知识体系、职业军事学学科知识体系、职业管理学学科知识体系、职业艺术学学科知识体系、职业交叉学学科知识体系14个学科门类的知识体系。这些学科门类的知识体系,不可谓不丰富,并且包括职业交叉学学科知识体系在内。因此,职业学科又具有明显的综合性。可见,职业学科的学科属性主要体现在其所具有的职业性和综合性两个方面。由于其职业性学科属性,职业学科所研究的对象就是人们在其所从事的职业活动中存在的问题,尤其是“为了解决职业岗位本身所需要的知识体系的构建问题”。普通高等教育主要建设的基础学科和应用学科是研究自然和人类社会关系及其规律的学科总称,而职业学科则是研究自然和人类社会关系中有关职业及其关系与运行规律的学科总称。在职业学科体系中的职业学科门类,又都具有自己独特的研究对象及其研究方向,比如职业经济学就是以职业经济关系及其规律为研究对象的科学,并在其研究中形成自己的学科方向。这些既是职业学科与基础学科、应用学科的区别,也是其学科边界的体现。职业学科依托职业型高校发展,其学科组织主要是职业型高校的学科管理部门及其相关院系和研究院所(中心)等组织机构。当然,职业学科体系要想取得合法地位,肯定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但是,可以先直接借用普通教育学科体系,待职业学科发展到一定阶段,即条件成熟之后,再以普通教育学科体系为参照构建具有一定特色的职业学科体系,最后再依据我国的职业分类构建完全属于职业型高校类型的职业学科体系。其实,技术学科论、交叉学科论与职业学科论并没有根本性冲突,因为职业学科本身就强调“技术类学科是主体”,并倡导“开展跨学科研究”,只不过,主体并非全体,还有非技术类学科存在,技术学科或交叉学科可以成为职业型高校学科建设的重点或主要方面,但技术学科或交叉学科却难以取代职业学科而成为职业型高校所有学科的代表。职业学科是能够与基础学科和应用学科处于同一逻辑层面的学科类型;而技术学科和交叉学科则是具体学科,即在普通高等教育领域中是普通高等教育类型学科(研究型高校中的基础学科或应用型高校中应用学科)中的技术学科和交叉学科,在职业高等教育领域中是职业高等教育类型学科(职业学科)中的技术学科和交叉学科。也就是说,职业学科是处于与普通高等教育中基础学科和应用学科所具有的类型学科的地位。因此,职业技术学科、职业交叉学科与职业学科不是处在同一逻辑层面的概念,而是种属关系,是被包含与包含的关系。种属关系、包含关系的价值指向是基本一致的——技术论者的观点或交叉学科论者的观点,也都是职业学科所倡导的。这里还需要强调的是,我们这里所讨论的职业学科知识体系是以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职业高等教育的具体实际、同中华优秀文化中关于职业高等教育的相关论述相结合为根本途径,并以拓展与归因为重要方法构建起来的学科自主知识体系,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甚至可以说,“职业学科”就是职业高等教育的中国概念。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更应该尽快确立职业学科的地位,并积极推动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的开展,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职业学科体系、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
综上所述,在我国现有学科选择方案中,职业学科是能够代表职业高等教育类型学科的最佳选择,很难找到比职业学科更适合的学科。叶素红等学者也认为:“目前对职业本科学科的名称有‘职业学科’(侯长林等,2020)和‘技术学科’(李政,2022)两种提法,从职业本科教育的内涵和人才培养的外延考虑,前者应该更合适。”既然没有更好的选择,就可以将职业学科定位为职业高等教育类型的学科,即可以在国家或省级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出台的相关职业教育政策文件中倡导建设职业学科。这既为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提供了明确指向,也便于国家分类推进高校改革,即在推进研究型高校和应用型高校学科建设的同时推进职业型高校的学科建设。如果职业型高校连属于自己的类型学科都尚未正式确立,国家教育行政管理部门怎么在学科建设方面进行指导?国家没有统一的意见,各职业型高校不仅开展学科建设的积极性会大打折扣,而且各自为政,必然造成职业高等教育的学科类型特征难以凸显。学科类型特征不明显,短期借用普通高等教育的学科类型及其体系建设,问题不大,但如果长期如此,就会在一定程度上消解已经在人们心目中逐步形成的职业高等教育类型及其体系。因此,亟待国家或省级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对此进行专题研究,予以明确。至于在职业学科建设中是以职业技术学科为重点或主要方面,还是以职业交叉学科为重点或主要方面,或是以职业学科中的其他具体学科为重点或主要方面,那是职业型高校根据国家的引导和自身实际情况所应该做出的选择。
四、加强团队建设,为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提供内生动力
任何学科建设,其主体都是人,而要建设一流的学科,最重要最关键的也就是人,尤其是团队。作为学科建设主体的学科团队,在学科建设中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有学者甚至认为:学科团队是学科发展的重要内生动力。只要学科团队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愿意为学科付出,学科就有了可持续发展的动能。因此,抓学科建设就要重视学科团队建设。甚至可以说,职业型高校“没有一支高水平的教师队伍,就无法开展职业学科建设”,更不要谈职业学科体系的构建。
从职业学科建设的角度看,就应该努力构建主要由职业学科带头人、职业类杰出人才和优秀青年人才组成的结构合理的职业学科人才团队。只有逐步形成这样理想的职业师资团队,才有可能真正把职业学科体系构建好。要想形成理想的职业师资团队,需要重点抓好以下几点工作。
(一)培养职业学科带头人
职业学科带头人是职业学科建设的灵魂,对职业学科团队建设至关重要,甚至能够左右整个职业学科的走向或发展趋势,并“可以发挥‘大师效应’,吸引校外优秀人才加入”。美国弗莱克斯纳(Abraham Flexner)所说的“人一走,学科也跟着走”讲的就是学科带头人对于学科建设的重要性。目前,职业型高校只有专业带头人。专业带头人虽然也有一定的学术要求,但还是重在人才培养。而学科带头人则偏重科学研究。比如,左小德等认为:学科带头人是指那些在本学科的建设中有重大学术成就的杰出学者。杨潮等认为:学科带头人在国内外要有较高的知名度和较强的研究创新能力与潜力,勇于接受挑战性课题,并能够在科研上攀登科技高峰。高明松等认为:学科带头人必须是学术造诣深厚的人。按照这个标准和要求,现有的职业教育专业带头人很难承担职业学科带头人的责任和使命。要重新遴选职业学科带头人,由于职业型高校长期对职业科学的研究重视不够,导致具有职业科学研究深厚学养的教师不多,可选择的范围很有限。在研究型高校则不同,能够担当学科带头人的比较多;应用型高校次之,其可选择的人也比职业型高校多。对此,职业教育界已有明确意识:“没有领头雁”,就是有团队带头人其科研能力也有限。尽管如此,研究型高校和应用型高校都把培养学科带头人当作重要的事情做,职业型高校就更应该重视职业学科带头人的培养,尤其重视提高教师的学科能力和学科素养,推动教师站在职业学科或职业科学前沿开展教学和科学研究,加强职业学科领军人才队伍建设,发挥其引领带动的作用。职业型高校要重视学科带头人培养,就需要营造氛围,采取具体措施:一方面在职业型高校中遴选优秀人才进行培养,另一方面引进有从事职业科学相关研究或愿意从事职业学科研究的高水平或较高水平的人才。仅仅依靠自己培养,短时间内难以取得良好的效果,因为学科带头人的成长有一定的周期;仅仅依靠引进,难以持久,并且引进的人才始终有限,可能还会水土不服。所以,最佳的方案是,培养与引进相结合。这样既能够解决短期内学科带头人缺失的问题,也有利于促进学科长远发展。
(二)打造职业学科创新团队
学科带头人确实对于学科建设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但学科建设是一项系统工程,仅仅靠学科带头人是不够的,只有“将帅”没有“兵团”,尤其是没有杰出人才和优秀青年人才组成的团队作支撑,是不可能真正把学科体系构建好的。因此,高校必须处理好学科带头人作为“将帅”与学科团队成员的关系,“全面推行‘学科带头人+创新团队’的组织模式”。职业型高校也在建设创新团队,但基本上是围绕专业建设组建的教育教学创新团队,职业学科创新团队很少。更何况,只有因职业学科研究需要创建的科技创新团队才称得上职业学科创新团队。按照这个要求,目前,我国职业型高校中的职业学科创新团队更少。所以,建设职业学科创新团队的任务还十分艰巨。这就需要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和各职业型高校不仅重视教学团队的打造,也要重视职业学科团队尤其是职业学科创新团队的培育,否则,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就缺乏内生动力。在这里,需要特别强调的是,虽然职业学科创新团队与基础学科创新团队以及应用学科创新团队都属于学术性创新团队,但是职业学科创新团队毕竟是围绕职业进行并以解决职业中存在的关键问题和产出职业研究成果为目的的,即有自己的特殊性。当然,职业学科创新团队的打造,不可能一蹴而就,也会经历从无序到有序、从低级组织状态到高级组织状态的动态发展和演化的过程,不能操之过急。此外,职业型高校还需要努力培育职业学科文化,因为职业学科持续的创新能力特别是凝聚学科力量,离不开良好的职业学科文化。
五、创新体制机制,为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提供制度保障
职业型高校现有的体制机制均是围绕着职业教育专业建设建立的,职业学科建设及其体系的构建,必须在体制机制方面得到保证,否则,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就会落空。要想建立既有利于职业教育专业建设及其体系构建,又有利于职业学科建设及其体系构建,国家和职业型高校就需要对现有的体制机制进行变革,具体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一)国家以及省级教育行政管理部门要重视职业学科建制
职业学科要想进一步发展,就必须努力使其建制化。这是学科体系构建的必由之路。所谓职业学科建制就是指有关构建职业学科体系的基本制度及其体系的建立与健全。虽然职业学科建制也包括职业学科的内部制度,比如职业学科本身的规范化、制度化,但主要还是指其社会建制,比如职业学科类学会、职业学科专业研究机构、职业型高校的院系、学校的图书资料中心和专门从事职业学科的出版机构等。其具体主要包括两种类型:一是行政性职业学科制度。这种类型的职业学科制度,是指国家以及省级教育行政管理部门以强化学科管理为目的而制定和出台的行政性职业学科制度。二是职业知识形成或生产的制度。这种职业知识形成或生产的制度,与职业知识生产模式紧密相连,是指在开展职业学科学术活动中自然形成的有关职业知识形成或生产的制度。行政性职业学科制度需要政府的行政管理授权,没有政府授权,行政性职业学科制度就无法建立。比如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办公室、教育部对学科的具体设置、组织管理机构、行政事业编制、学位的授予等所作出的规定等,都属于行政性职业学科制度。职业学科体系构建行动同其他学科一样,也需要在行政性学科制度方面获得认可。我国职业学科建设尚处在先行先试的阶段,就更需要国家以及省级教育行政管理部门的支持。同时,在职业知识形成或生产方面,也需要国家以及省级教育行政管理部门指导职业学科类学会以及职业学科的专门出版部门等建立健全各种制度。职业学科建设及其体系构建的研究成果需要有专门的出版部门尤其是专业期刊的支持。遗憾的是,在我国最先发表职业学科研究成果的不是职业教育类的期刊,而是《高校教育管理》《煤炭高等教育》《教育发展研究》等普通高等教育方面的期刊。此后,《职业技术教育》《深圳职业技术大学学报》《职教论坛》《江苏高职教育》等职业教育方面的期刊也相继发表职业学科及其相关研究论文。没有这些相关期刊及其编辑的支持,职业学科建设及其体系研究成果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影响。我们相信,随着人们对职业学科建设及其体系价值和意义认识的提高,会有越来越多的期刊关注这个研究领域,即期刊阵地会越来越多,影响会越来越大,从而推动职业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
(二)职业型高校要建立具体可行的职业学科体系构建体制机制职业型高校要建立具体可行的职业学科体系构建体制机制,具体措施主要有两点。
第一,需要变革职业型高校内部组织机构。目前我国职业型高校的内部组织机构,主要是为职业教育专业建设服务:一是职能部门的工作职责只有专业建设方面的要求;二是各二级学院只有教学系、教研室或教研组等基层组织机构。这就需要对其内部组织机构的目标定位进行调整,由只为职业教育专业建设服务,调整为既为职业教育专业建设服务,也为职业学科建设及其体系构建服务。这就需要针对职业型高校的实际,或者单独设置职业学科专门组织管理机构,或者将职业学科建设的管理任务融入原有相关组织管理部门之中,同时,在二级学院或系下面组建职业学科类研究所或中心等组织机构,或对原有的教研室、教研组等组织机构进行改造,增加科学研究等学科职责,强化技能大师工作室(站)中科技创新和技术攻关、鲁班工坊中职业科学知识的传授及其工匠精神的培育,以促进职业学科建设及其体系的构建。依托铜仁职业技术大学并由田景涛主持的国家茶叶产业技术体系铜仁茶叶综合试验站,构建了融“教、学、做、研、推、训”于一体的运行机制,推动了属于职业科学范畴的茶叶科学的研究和茶叶专业技术人才的培养;鲁班工坊国际品牌已经走向世界,如果能够将更多新的职业科学知识及中国工匠精神融入其中,赋予更多的职业学科属性,将会产生更大的国际影响。学科组织的变革,既包括以推动新学科的产生为目的而进行的组织变革,也包括因新学科的产生而发生的组织变革,也就是说,既包括在新学科产生过程中发生的组织变革,也包括新学科产生之后需要学科管理机构而发生的组织变革。职业型高校的内部组织变革,两者兼而有之。不论是哪一种方式的组织变革,都是推动职业学科建设及其体系构建的重要举措。内部组织机构的变革更多的属于体制的变革,因为体制主要就是指组织机构的职能及其岗位责权的配置与调整。美国伯顿·克拉克(Burton R.Clark)对英国的沃里克大学和荷兰的特文特大学等五所创业型大学的研究表明,其快速提升与发展都是因为其找到了适合自己发展实际的组织转型的途径,并积极推动其组织上的转型与变革才得以实现的。
第二,需要建立健全职业学科管理机制。职业学科管理机制是指职业学科管理系统的内部结构及其运行机理。其管理机制调整的主要内容包括职业学科队伍建设、职业学科平台建设、职业科学研究成果等所涉及的人、财、物诸要素。职业学科管理机制的建立,一靠职业学科管理体制,二靠职业学科管理制度。职业学科管理机制只有在职业学科管理实践中通过与之相应的管理体制和管理制度的建立,才能得以体现。否则,机制就难以建立。因此,职业型高校应该在符合国家学科建设体制的条件下,合理调整和配置职业学科经费和学术人力资源,在经费使用、团队管理等方面建立包括激励机制、约束机制、调整机制和公平机制等在内的有利于职业学科发展的机制,以提高职业学科建设的效率。职业型高校在这些机制建设过程中,尤其要重视职业学科与职业教育专业一体化发展机制的建设,把职业学科建设纳入学校发展总体规划进行布局,将职业学科建设与专业建设同步考虑,并纳入教学体系组织实施,与课程建设相结合,提升教育教学的针对性、适用性,提升学生的岗位胜任力。比如铜仁职业技术大学结合职业岗位和专业特色,正在组织编写经济管理类、医药类、工程类、农业类《大学语文》教材,拟分类施教,以促进职业学科提供的新的教学内容能够与职业岗位有机衔接,打造“职业学科建设—职业教育课程建设—职业教育专业建设”一体化发展的链条。同时,还要重视职业学科评价机制的建设。职业学科的评价机制事关职业学科发展的方向。中共中央、国务院出台的《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明确要求完善与职业高等教育发展相适应的学位授予标准与评价机制。普通高等教育的学科评价机制比较健全,但不一定适合职业型高校。因此,国家以及省级教育行政管理部门、职业高校只有制定出符合职业型高校职业学科发展实际的评价制度和机制,才能推动职业学科高质量发展。
信息来源:《职教论坛》2025年第7期第5—16页